-BING-

梦（中）

娜俊




5

罗渽民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轻轻巧巧的话对黄仁俊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只是站着没动，那让黄仁俊避之不及的眼神又要慢慢扫过来。

“行行行，您乐意就行！！”
黄仁俊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自暴自弃地妥协了。

罗渽民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又把黄仁俊给笑懵了。
在黄仁俊的印象里罗渽民是很少笑的，虽然因为唇形的原因他不管是什么表情都好像带着点笑意，但那双眼睛是冷的，你知道他没有冒犯的意味，但总归透着几分疏离。
可他笑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黄仁俊的大脑最深处传出来，每一个神经末梢好像都因为这个笑容在剧烈地颤抖。

“走吧。”
罗渽民收起了笑容。

黄仁俊闷闷地应了一声，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天渐渐地暗下去了，当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殆尽的时候罗渽民终于停下了脚步。

“喏。”他把书包递给黄仁俊，“上楼吧。”

黄仁俊接过书包，一路沉默过后的声音有点沙哑：“谢谢，你也回家吧。”

“我看着你上楼。”

“罗渽民。”黄仁俊走到单元门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深吸了口气，又转过身来。

“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黄仁俊尽量放缓语速：“我一路上没有给你指过任何方向，我一直跟在你背后，可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一句你家在哪里！”

“你忘了我是班长，我有你们所有人的资料……”

“你说谎！”黄仁俊语气渐渐急促，“我的资料上的住址是我搬家之前的，现在这个住址就连李东赫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说话啊！”

“因为我每天都在送你回家。”罗渽民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平静地开了口：“然后在这里站着，看你上楼。”

“你跟踪我？？？”心中最不可思议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黄仁俊浑身都因为愤怒开始颤抖起来，“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罗渽民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你这么聪明……仁俊，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察觉什么？？”黄仁俊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察觉到你是个变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行了！”黄仁俊急躁地打断他，“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你请回吧！”

罗渽民定定地看着他，依旧没有动。

“我看着你上楼。”他说。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那眼神透露着莫名的悲悯和苦痛，深沉的爱意和忍耐，以及看破一切伪装的了然。

他在透过你看另一个人。

黄仁俊突然就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6

“仁俊？”

黄仁俊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第五楼。
和他打招呼的是隔壁房间的哥哥，他提着一袋垃圾，正要下楼去扔。

“思成哥。”黄仁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晚上好啊。”
“怎么啦？不开心？”董思成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转头往窗外看去，“下雪了？”

下雪了。

白色的小颗粒密密麻麻地从天上洒下来，被风吹着飞旋地飘进楼道里。

“诶，那孩子又来了。”董思成似乎有些惊讶，“这么大的雪，怎么还站在底下，冻坏了怎么办？”

黄仁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罗渽民站在单元楼的路灯下，雪沉默地落在他的肩头，昏黄暧昧的灯光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太真实。

“哥你认识他？”
黄仁俊突然有些鼻酸。

“也不算是吧，就是每次你们学校放学这个时段我下楼总能碰见他站在那。多碰见几次就眼熟了。”董思成似乎没有察觉到黄仁俊的异样，“后来我还问过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怎么回答你的？”

“他说，我来送喜欢的人回家。”

7

——我送我喜欢的人回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嘴贫！

“仁俊……”

——To the world ！大家好我们是nct！！

“仁俊……！”

——快抓住我的手！！

“仁俊！！”

——病人……大脑受创……逃避心理……植物人……

“仁俊！！”

——你会救他的，对吗？
——当然。

“黄仁俊！！”

“哈！！！”黄仁俊奋力从碎片式的梦境中挣扎出来，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浸湿了身上的病号服。

……病号服？

——……大脑受创……

黄仁俊紧张地摸了摸头。
没事啊。

“仁俊醒啦？”泰国哥哥Ten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要不要吃点东西？你钱锟哥给你煲了粥送过来。”

“我……我想喝水。”

Ten把床边温热的水递了过去，一边看黄仁俊咕咚咕咚地灌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你可把我给吓死了，昀昀给我打电话说你突然晕倒了，他和你那个同学一起把你送医院来了。你那个同学人挺好的，一直在照顾你，帮了我们不少忙。他才走不久，要不我……”

“我晕了多久？”黄仁俊打断了他。
“呃……两天？”
“我脑袋……没什么事吧？”
“怎么突然问起脑袋？”Ten愣了愣，“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加上有点贫血，现在没啥大事了啊。”
“哦……”黄仁俊终于放了心。
还好是梦。

“黄仁俊！”病房门被大力地推开，钟辰乐的大嗓门极有穿透力地冲进黄仁俊的耳道里。
“诶，乐乐你别喊啦，这里是医院！”
朴志晟的声音。
“仁俊你醒了？”李东赫最先露面。
“我给你带了水果！”李马克紧随其后。
咋咋呼呼的钟辰乐和朴志晟都进了病房以后，李帝努也进来了。
“你醒了就好。”李帝努笑着拥抱了病床上的人，“还有不舒服吗？”
“好多了。”黄仁俊微微一笑。

Ten回去休息了，黄仁俊学校里的朋友们折腾到了火霞遍天的时间，也都要告退了。

“帝努！”黄仁俊叫住了走在最后的李帝努，“你等一下。”
李帝努的脚步顿了顿，把病房的门关上，坐回到床边：“怎么了？”

“植物人会做梦吗？”黄仁俊认真的问道，“我知道你爸爸是神经科专家，你也很喜欢研究神经方面的问题，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李帝努挠了挠脑袋，犹豫了一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植物人的大脑虽然还没有死亡，但已经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等高级神经活动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做梦。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事。”黄仁俊蹩紧眉心，“最近老是做乱七八糟的梦。”
“梦不就是乱七八糟的吗，不用在意。”

“可是……”黄仁俊又想起了那些碎片式的梦境：“可是它们太真实了。就像是……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样……”

“有时候梦境和现实只有一线之隔。”

李帝努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许陌生。

黄仁俊大脑里猛地闪过了一些奇怪的细节。他抬眼看向李帝努，那个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要是真发生过，你又没有失忆，怎么会不记得呢？”李帝努继续说道，“好了，别多想了，休息吧，我得走了。”
“对了，”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罗渽民，他看上去挺憔悴的，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好像也是生病了。你们两个物理实验竞赛的都病倒了，老师可得焦死了。”

“……”

“你快点好起来哦，”李帝努打开门，“我等着你一起去吃遍大江南北呢。”

黄仁俊没说话。
他的思绪莫名地飘到了单元楼下昏黄的灯光里，随着雪花落在了罗渽民的肩头上。

明天去看看他吧。
黄仁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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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写了个什么辣鸡玩意儿


写不出njm同学万分之一的苏

哎